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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的经历。但对“死”，长久以来，人们却讳莫如深。我们带着欢欣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却没有认真思考过生命将近结束时该怎么离开。近年来，随着人们对恶性疾病认识的不断增加，以及对优质生活的向往，安宁疗护（临终关怀）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
那么“神秘”的安宁疗护是怎样的？病人、家属以及医护人员，分别是怎么与生命对话，与死亡告别？让我们走进浦东新区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安宁疗护病房一起感受。即便是在疫情期间，这家上海市首批舒缓疗护（临终关怀）试点单位也没有停止服务，依然坚持为特殊群体提供帮助……
安宁疗护不是“放弃治疗”
6月的上海，阳光明媚。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显得很安静，尤其是在安宁疗护病房。92岁的王奶奶午休刚睡醒，正躺在病床上。病房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静泊。房间是暖色调装修风格。光线很好，阳光从窗外斜斜地射进来。病房的天花板上也体现出精心设计的细节，没有刺眼的照射灯，而是一片绿叶状的灯罩，散发出柔和的灯光。
“你饭吃过了哇？”护士李宁轻声与王奶奶交流着，“你现在哪里痛吗？手指疼吗？……”王奶奶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但还是伸出削瘦的手碰碰李宁，想要与她进行交流。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是看得出来，奶奶依然很平静。询问过王奶奶的情况之后，李宁又拿出特制的海绵牙刷，细致地来回清理着老人的口腔。李宁介绍，临终的病人身体防御力较差，因此需要定时清理口腔，防止感染。“此外，如果不清理，口腔会产生异味，病人自己会不舒服。”安宁疗护团队护理顾问刘颖颜介绍，对这些危重、晚期的病人来说，安宁疗护并不是“放弃治疗”，但是治疗的重点的确变了，解除身体疼痛与不适是放在第一位的。
给王奶奶刷完牙后，李宁和同事两人，在海绵三角垫的辅助下，慢慢地给老人翻身，随后又拿了小枕头，垫在老人两腿之间。“这样舒服吗？”老人听到询问后眨了眨眼，表示肯定的回答后，李宁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我们每两个小时给老人翻一下身，为的是不让她因长期卧床形成压疮。”刘颖颜告诉记者，一些病人因为疼痛睡不着，舒缓疗护还会专门控制疼痛，让病人平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我妈妈是去年9月发现脑部有了肿瘤，已经不能开刀了。今年疫情期间，情况突然不太好了。当时也叫不到护工，我一个人照顾得精疲力竭。”王奶奶的女儿陈女士说，现在老人在安宁疗护病房住了一个多月了，“护士们都非常照顾我母亲，每天来安慰她。我妈妈忙碌了一生，我现在就希望她的人生最后一段路，能平和舒适地走完。”
重新认识生命的最后阶段
对于不少人来说，临终关怀就是预示生命即将结束，死亡即将来临。如何改变这样的一个旧观念，让人们坦然接受死亡？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市民都了解并接受这个新事物。
事实上，浦东就是中国大陆最早开展安宁疗护的地区之一：年，原南汇地区成立医院。而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自年成为上海舒缓疗护（临终关怀）项目浦东新区首批唯一试点单位以来，已经收治了多例病人，其中多例在病房有尊严地离世。迎博社区卫生中心也因此成为了舒缓疗护的“标杆”，有不少人前来培训学习。
“临终关怀”服务是阳光的、温暖的，但“临终”这个词在中文语境中却是黑色的、冰冷的。整个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安宁疗护病区，没有一丝冰凉、肃杀的感觉，而是被积极向上、郁郁葱葱的氛围所环绕。大门上画着一株株寒冬傲立的梅花，一旁写着富有哲思的小诗：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有雪，与梅并作十分春。进入病区，两旁的墙上贴满了翠竹的照片，让人仿佛置身竹海，马上就有了沉静的力量。
在病区内，第一个房间被设置成了“谈心室”。其中一面墙上，贴满了病人的心愿。刘颖颜指着一张照片说，“我对这位病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因为我们一下子满足了她三个愿望。”原来，当时这位贺奶奶要过80大寿，同时也是她的金婚之日，原本打算在家热烈庆祝一番，没想到却病情恶化住进了病房，当时奶奶的心情不太好，于是大家为她特意举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金婚庆典。而当护士们得知她和老伴都是摄影协会会员后，还精选了老夫妻俩的摄影作品，在病房的墙面上办了场小小的摄影展。“大家还当场视频连线了老人在日本的儿子，那一天，贺奶奶整个人开心得就像孩子一样。”刘颖颜回忆。
在这个谈心室，更大的一个作用是帮助家属放下执念。很多时候，亲属很难面对病人的死亡。刘颖颜说，给家属心灵上的抚慰，让他们陪伴病人走完最后的那一程，也是这个谈心室设立的初心。这间谈心室已经举办了近20场告别仪式。仪式简单而又庄重：家属捧着“爱心船”，载着写满祝福的千纸鹤，将这些千纸鹤“护送”至另一侧的红色邮筒旁，一一投入。随后（或者是病人将要离世时），再由家属从红色邮筒内选取一些千纸鹤，将它们串起来，挂在金色的烛台两侧，并默哀一分钟。
安宁疗护体系亟需完善
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临终关怀科主任刘荣辉介绍，安宁疗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