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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的转向白鲸文丛第二辑发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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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年1月7日

参加人员:臧棣、路东、邱振中、周瓒、池凌云、西渡、敬文东、周伟驰、张桃洲、姜涛、冷霜、吴情水、杜绿绿、伽蓝、王东东、张光昕、李浩、江汀、刘雅阁、张凯成

一、《白鲸文丛》编委谈第二辑出版情况

西渡:受《白鲸文丛》总策划吴情水兄委托,由我来主持今天下午的《白鲸文丛(第二辑)》发布会。大部分朋友应该都收到这套书了,京东和当当这两天也上架了。今天的流程,我想这样安排:先请情水先介绍一下这套书策划、出版的总体情况,然后我们请今天到场的三位诗人来谈一谈他们的创作,特别是“文丛”诗集的情况。《缪亚诗选》的译者王东东,因事无法到场,专门写了发言稿,我们一会儿读一下。最后请在座各位专家对《白鲸文丛》的规划,还有四本著译发表高见。好,首先请情水介绍“文丛”第二辑的出版情况。

吴情水:各位诗人朋友,大家下午好。我们终于迎来了《白鲸文丛(第二辑)》的出版。当下诗集出版需要靠信念支撑,本来第二辑申报了5本,但由于一些原因,诗人哑石的诗集审核未予通过,实属可惜。第三辑正在报选题之中,编委会将一如既往的加强与出版社沟通,期待第三辑的出版能更加顺畅。我们四位编委有此心愿,将《白鲸文丛》坚持出版十年,坚定地和由一个时代的间隙所带来的困境一起突围,贡献改善之力。在此,也感谢上海教育出版社为这一事业付诸的努力,这是超越文学意义的担当!

与朋友们一起去做诗歌出版是非常开心的事,这是非商业性的,因此也决定了干扰因素会相对较少。我们不需过多张扬,也无需大张旗鼓地宣传。这与我们几位编委做事的风格相关,务实、踏实地干事。这套书出来之后,得到不少朋友的正向反馈,无论是开本规格,还是封面设计,称这是最理想的诗集、是最理想的出版方式。当然还包括入选的作者,大家都比较认可、认同。值得欣慰!

我有两个心愿:第一,《白鲸文丛》作为朋友们的情谊链接平台,能够让我们找到让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更重要的东西;第二,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为另外三位编委老师及作者做好服务,去做执行落地,尽量能够把《白鲸文丛》的出版推动下去。

这依然是一次形式简陋的出版发布会,有关诗人及诗学上的探讨,各位在座的老师朋友们多谈谈,我主要是汇报一下《白鲸文丛(第二辑)》的基本情况。谢谢各位!

西渡:谢谢情水。情水说得很谦虚,其实没有情水从智力、心力等各方面的强大支持,这套书是不可能问世的。总的来说,《白鲸文丛》的第一辑和第二辑都有一些遗憾,两辑都有列入规划的书因为说不清的原因暂时无法出版。出版社方面也做了很多努力,他们也是没办法。无论如何,这套书最终能够问世,还是要感谢出版社。

我给情水的介绍做一点补充。《白鲸文丛》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宗旨,就是不做锦上添花的事,当然也不是雪中送炭,这些作者也都不需要雪中送炭。按照这个想法,我们要给那些创作成绩突出,但出版机会不多的诗人提供出版机会。这里有一个隐性的标准,就是作者最近五年没有出版过诗集,其新作又足以出版一个诗集。也就是说,收入《白鲸文丛》的诗作必须是全新的,没有收入过以前的集子。尽量避免重复出版。

发布会的主题“想象的转向”,是情水让我想的名字。我征求了几位作者的意见,但他们都没反馈,我就自作主张用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虽然没有太多的深意,但也有一定的意味。其一就是第一辑的作者,比如路东和我,我们两个人的平均岁数比第二辑作者要大得多,这一辑的作者年轻化了,这可以看作是一种转向;其二就是对于第二辑的几位作者来说,他们的写作本身可能也面临转向。他们诗集中收录的诗歌与之前出版的诗集体现出不小的差异,这也可以视为一种转向。

接下来我们就请《白鲸文丛(第二辑)》的三位诗人来谈谈各自诗集的情况,也可以谈谈诗集出版过程中的感受。我们先请池凌云。

二、《白鲸文丛(第二辑)》作者漫谈

池凌云:我首先很感动。因为我写诗虽然也有些年头,但之前都是很孤单的。十年前,与西渡、文东、桃洲等朋友的相识,对我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你们给了我非常大的鼓励。你们自己可能不知道,你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因为我是比较怕在公众场合讲话的,所以准备了一个稿子,这样使自己安心一点,同时也向高规格的会议表达敬重。接下来我就围绕着发言稿来讲。

我发言的题目是《为什么是“永恒之物的小与轻”》。

很荣幸这本诗集在《白鲸文丛》系列中出版。多年来,我的写作一直得到西渡、张桃洲、敬文东、吴情水几位白鲸编委的关心。很温暖!也很感谢!

我前一本诗集是年出的,与现在这本诗集差不多隔了8年。我从这8年的作品中选了首变成现在这个集子。回头看,这些年我写得有点少,因为身体状态、精神状态都不够好,有点消沉。特别是近两年,在魔幻的现实面前,我时常感受到写作的渺小与无效。时常有一种无力感。有时我刻意让自己活得更麻木,努力融入身边的那些人群,成为其中面貌模糊的一个。我以为那样我会健康一点,不使用心灵,身体也许会健康一些。但我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受到苦闷、失落,周围发生的一切终究不可能不影响到我。我终究不可能完全麻木。

出一本新诗集,取什么书名是一件颇费脑子的事情,从确定出这本书,整理诗歌,到最后确定书名,中间我想过好几个书名,想要一个诗意一点,看起来有内涵一点的。后来想了几个备用名(夜船,贝壳博物馆,赶灵魂、低处的声音),最后还是用了“永恒之物的小与轻”。我写的事物,在现实中的位置都是偏低的,可能不起眼的,我诗歌的语调,也以低声部为主,还是这个标题比较契合内容,所以最后用了它。当时有点犹豫是因为字数有点多,不好叫,后来想想多叫几次也能顺口了。

这个标题出自我年写的一首诗《雨夜的铜像》,但这本集子收录的都是未入集的新作,那首诗没有入选。为此,我特意新写了一首,把“永恒之物的小与轻”这句诗纳入其中,就是最前面的这首《献诗》。诗集中其他诗作,也大多抒写对“小与轻”之物的感受。

多年来,我一直喜欢写不起眼的小事物,喜欢低处的弱的声音,这是个人性格的原因。我不太喜欢高音,就像我不喜欢站在高光的地方,不喜欢高音喇叭,那些宏大的语句与词汇,是我驾驭不了的,相比之下,弱的低语更吸引我。

不止是这本诗集,翻看我前几本诗集,我也是对小事物有偏爱,我写树、落叶,写蜻蜓折断的翅膀、灰烬——它们存在于我真实的环境中。虽然我的诗中也写广袤的大地,写银河,但小与轻的事物让我更乐意付出感情,就像我在一首诗里写到的“那站在后面的一个,/没有名字,也没有肖像。/慈悲的创造者,愿你/保住记忆里的果园/双目护住泪水,让幼树生长”。我引用这首没有太多人注意的诗,我想说那站在后面那一个,这不起眼的一个,是我,也是许多个无名的他者,这样的人常常让我动容,是我愿意对话的人。

我也问我自己,为什么写那么多的小事物。我想表达一种生命经过时的痕迹,一种相遇,应该获得回响。希腊诗人塞弗里斯诗歌中写过很多雕像,一次他见到一位古典雕塑专家,那雕塑家对他说,“雕像不是废墟,我们才是”。这是塞弗里斯的诗句,他很惊讶雕塑家这样理解他的诗句。我觉得从生活中获取诗意,任何选择都值得尝试,这些小事物,就是我要写的东西,是我要在诗歌中处理、要面对的东西。让它们尽可能得到呈现,它们是小事物,也是隐秘的永恒之物。

这些“小与轻”之物如果得到应有的呈现,艺术的承重与负载,或许也能随之到达。我在很多年前的一篇小文中,曾写过:以“强力负载”抵达精神最深处,挑战艺术的“最重物”。这虽然是年轻气盛时写下的,我现在依然愿意秉持这个愿望。记得有一次我去一个生产起重机的企业参观,看到产品陈列室中挂着各种形状的吊钩,庞大的起重机吊起重物时就靠这小小的吊钩,我有点愣住了:这是不是就像词语之于诗歌?那次见到的吊钩,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们选取语言,也像重物在寻找吊钩。

虽然我不知道我写下的内容,是否能抵达我期望的一个维度:低处的时刻,弱的低语的时刻。我想表达这些东西。人与万物之间的秘密还有待被说出,写作中的诗歌也需要一个支点,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是要为低处的事物代言,而是我要写作。

我想说的还有一点,我不是为了写小事物而写小事物,这本诗集不全是些小事物的内容,这只是我的一种表现方式。这些事物背后是人,是我们生存的世界,是一种祈祷,一种碰撞与回响。我写的是永恒之物的小与轻,不是小与轻的事物,这是不一样的概念。我觉得诗歌是留住消逝之物的艺术,有一些我们平时不注意的东西,与我们是平行的,我们行走着,也置身于它们的苦难于欢乐之中。

西渡:谢谢凌云!之前凌云还犹豫到底来不来,因为前段时间她身体一直不好,一个月病了好几场。这几天恢复的不错,所以我们今天能亲睹诗人风采,应该感谢老天眷顾。

接下来请伽蓝发言。大家对伽蓝可能都不太熟悉,我多介绍一点。伽蓝是门头沟人,长期生活在门头沟山里。他写诗将近二十年,但几乎没有发表过作品。这两年我向一些编辑推荐过他的诗,成功率也不高。从去年开始,他才开始发表一些作品。年12月出版了诗集《加冕礼》。按照刚才说的五年内未出版诗集才能入选,伽蓝好像不符合我们的标准,但伽蓝年的那本诗集带有自费的性质。这本实际上是伽蓝第一本非自费的诗集。《白鲸文丛(第二辑)》出版,对伽蓝个人来说还是有所改变的。他所在的老舍文学院,因为《加冕礼》《磨镜记》的出版,给他评了“优秀学员奖”,这是有奖金的。《加冕礼》出版后,诗人朋友们也有很好的反馈。伽蓝的创作量很大,所以这套书中他的诗集最厚,诗作的创作时间相对也比较集中,也就是最近这两年的作品。好,接下来请伽蓝谈谈他的创作情况。

伽蓝:我首先是表达感谢。诗集能够进入《白鲸文丛》里面,尤其对于我这样一个无名的作者来说,是非常荣幸的。我本身也很喜欢这套书的设计,拿到手中的感觉非常棒。我发言的题目是《在日常生活中发明一个完全的人》。

很多时刻,我都在思考作为一个人如何生活才算达到了真实。这需要交出那些不完美的自我,需要从空中的、远处的理想俯身、回转,慢慢踏实坚硬的土地,这交出与踏实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首先你要对自己诚实。你不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和这座大山里生活的人比较起来,没有更多的长处,更多生存的本事。同样的环境,干起那些无止无息的农活时,你完全不在频道上,手脚笨、效率低、没耐性;更要命的:你完全没掌握把农产品换成钱的办法。你守着土地交还的籽实一筹莫展,这一点和父辈是一样的。这种状况将使内心生出许多的怯懦与无力感,似乎个人的命运被环境完全禁锢了,成为一块石头,一棵树,一片被荒废的田地。不久,这石头又渐渐围拢了青草,树枝上又落了各种小鸟,荒废的田地像耕耘过的土地一样蓬勃起来……直到某个瞬间,经验的挫败感忽然减低了高度,你被大自然呈现的景象所吸引,这细微而深邃的景象作用于感官,让生命产生感觉,产生感情,在生活的艰深处固执而自美。

与父辈不同的是,我只是偶尔客串一下农活儿的“半吊子农民”。因为我的职业工具,不是锄头而是粉笔,我的土地不是五十八亩山地,而是教室。与纯粹的农民相比较,有了一些生存的优势,稳定的收入给普通的生活带来改变,比向土地谋食多了一点保障,却比在土地上耕耘少了实在的收获。因为你无法度量自己的教育行为是否启迪了心灵,仿佛你的教化仅仅只是在教育身体里那个桀骜不驯、不甘平庸的自我。于是,像那些山地里的风物一样,这些孩子以天然、纯粹、美好度化着这个心浮气燥的人,引我在平凡的工作中葆有希望,渐渐生成耐心,并获得短暂的安宁。然而仅仅如此仍嫌不够。一个内心狂野的青年,终究在阅读中产生了表达的欲望,尝试在一个小本子上,在电脑上和手机上写字,这一写就是许多年。我小心地经营着教室之外的这块自留地,也从中收获了快乐——通过写作抵达的自由。这种快乐同时传染到教室里,改变着教室里的生活,让师生的感情更亲密,行动更有趣,有效。当内心向狭窄的生活敞开时,生活也变得宽阔与丰富。

持续的书写,不断放下与舍弃,渐渐清空了平庸与噪杂,尤其进入中年中年以后,写作渐入自由之境,不受时空的局限,随时随地发生。写作变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日常生活不断进入写作的视野。原来的生活经历也苏醒了,门头沟的山水、人物、动植物……他们的喜悦与悲哀,爱情与死亡,挣扎与坚忍,所有的一切都假我之手来言说。所以在《磨镜记》这部诗集里,就会有这样一个“我”,他感受着一切,真实地呈现出所有的情绪:有着高迈孤迥,也有着失魂落魄;有沉思,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他有时很浪漫,却又切实的感觉到了周遭的荒诞;他有着失败与憎恶,但更多的是宽容与爱……他爱这个世界,他让厌恶也怀恋着热爱(在厌恶的箱子里珍藏的是一团火);他有时龌龊,有时又澄明;他仿佛写的全是自己,而身边人物的生活正是通过他的身体表现出来……之所以这样,主要源于对身边人物与生活的持久观察与思想。要知道,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几乎可以洞悉所有的时代,一个人的经验是超验的,是超越所有时间与空间的,背负各个时代积累的思索,于是所有古典的、现代的、浪漫的、荒诞的、本土的、世界的经验将会集中在个人身上。换个说法就是——写出一个人的丰富性,也就写出了这个时代的丰富性。此外,在意象、题材,甚至词语的选择与经营上,我没有局限于事物的本身,所以一个被认为早已过去的农耕时代的自然意象仍然存在于文本中。而且,我并不认为一个工业时代已经代替了农耕时代,而是所有的方式仍然同步在一个共同场域里平行演进。因为时常从城乡交叉地带、返回京郊农村,当然也深入到城市的一些角落,在原始、荒蛮、文明、坠落、善良、恶俗中游走,旧的没有消亡,新的尚未成熟,所以写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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