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北归向海而生
文/柯龙瑞（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
从北京城的北边搬迁到南五环的南海子公园附近来住，实在是因为这南海子公园的大和湿地的氧气之丰富吸引了我。我查了一下资料，这南海子历史上是北京最大湿地，是辽、金、元、明、清五朝皇家猎场和明、清两朝皇家苑囿，“南囿秋风”早在明朝时就与西山晴雪等列为“燕京十景”之一，后逐步衰落为环境脏乱差的城郊地区。现在的南海子公园己经建设得“海天一色”“绿柳荫浓画舫宽”“鸟兽共生”的野生湿地公园。
其次，还有它的大和优美的绿化。我沿着新建的公园外侧护拦人行道跑了一圈，准确地说是快步走了一圈，花了一小时12分钟，一共走了步这可不是华为智能手环的计数结果，是我一口气一步步走出来的，一步误差都没有。以我每步0.73米的长度计算，整个南海子公园外围护拦周长是米，我觉得这个误差只有±1%。虽然是想说南海子公园的大，但真正让我动情的还是它的名字。
南海子，是北京之南没错，有海吗？海子在北方是不是大滩湖的意思？有对海的向往之意境，但毕境没有“海”的宽广和波澜壮阔，没有海洋的神秘与博大精深呀，真的有些“差强人意”。海，实在是个好场景，世人对“海‘的向往可见一斑。因此这南海子的地名我想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或权贵的一种寄托，明清时期的皇家贵族们休闲打猎总是会挑有自然风光，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才与他们的身份相匹配。南海子这地方古时候自然风光可能真的不用说，丛林灌木，芦苇丛丛，野鹿出没，鸟兽飞走，风光旖旎；但似乎缺了点壮阔和浩渺，地方官僚们便想着把“海”搬到这儿，这就很符合皇家的身份。皇家弟子们在这样一个“名正地贵”的地方游玩，也把南海子的风水彰显得“得天独厚”。我恐怕也是冲着它的地名而来。来傍点皇家的贵气！
我实在是想探究一下南海子公园里的“海阔天空”，便趁着这清明节的假期又一次入“海”观游！虽然我无数次在公园里跑步打拳，但每一次看到空旷宽敞的公园行人道都只有寥寥几人，也许是公园太大，既便是有很多游人分散在园区也会显得零零落落。这几天公园的游人多了不少，家庭式的野游占了90%的人，他们真的把这儿当成了自家的“猎场”和“海子”了，如果让我们回到七十年前，大有人民当家作主的自豪。曾经的皇家猎场现在变成了普罗大众的“主场”，是时代的变迁？是国家的富强？是执政者的亲民？还是历史的演变本来就是奔向更广阔的“民心”？
这些本不足以去感慨，古有历史做背书，今有文人多抒怀。我自是身处当下的南海子公园里如画的美景中，仍在追问南海子的“海”之源！果然，公园里有多处连片的湖水，碧波荡漾，人工湖的痕迹十分明显，但设计者自然打造的“海湾”“海滩”“海景”的表现手法又非常细腻，这恐怕是南海子公园如今的明珠。这一切更来自于人们对“海”的崇尚！
实际上真正说起“南海子”的地名和地理，自然会想起北京还有“北海”“后海”，甚至“中南海”。这个与离着海洋还有几百公里的北京城，真的与“海”不沾边，而处处以“海”命名，难道真的是皇城皇家的气势所至？我想不尽然吧。也许是北方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我自南方来，生长于北方。南方人对江、河、湖、海分得清清楚楚，甚至塘、沟、堰、库都有大小深浅位置等标准，如果某个湖泊称为海，一定会被人“耻笑”，以为有“自夸”的嫌疑，这是南方人的务实？还是南方不缺大海？来到北方之后，我被各个地名所震撼，大气、正统、宏伟、吉利，有大不说小，有强不示弱，是北方地名文化的基本诉求。一开始我还有点不“适应”，以为北方人“爱讲大话”“爱面子”，但每每被那些大气豪迈的地名激发得心旷神怡的时候，也便心领神会，觉得这样的精神追求也算是文化给人带来的一种升华。我从南向北的归渡，不正是为寻找这种“虚空”的志向？
让我想起几年前去以色列的感受。以色列这个只有2万平方公里建在沙漠中的一个国家，却有着对“海”无限向往的精神。《旧约》中的那句话是犹太人的精神极致的写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己故诗人海子把它写入了他的诗篇，让多少“海子迷”们倾倒！可是，到了以色列几乎百分之百的犹太人都会念叨它。犹太人正是基于对大海的向往，从世界各地奔向耶路撒冷那“流淌着奶和蜜”的海洋。其实，耶路撒冷只有一个周长不到53千米的加利利淡水湖，这便是以色列人的精神之海。我还记得那首著名的《希望之歌》：“藏于我心深处的，是犹太人的灵魂。朝向东方故国的，是凝望着锡安的眼睛。纵然两千年颠沛流离，希望仍未幻去，锡安与耶路撒冷……”在那一双双“凝望着锡安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民族的心灵。其实，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侧面而已。以色列犹太人的“春暖花开”的奋斗，可以说是被那“面向大海”的撩拔，激起这个民族二千多年的至死不渝的信仰。
回到我的南海子公园，我不知道清朝以前的南海子是什么样子。今日的南海子公园，东、南、北三面都建有高大的雕梁画栋的门槛，红黄蓝三色的金描红抹使整个大门皇家范十足，气势无比！完全是“皇家园林”的升级。这种架构装点都不足以让京城的百姓惊讶赞叹，如今的北京城，乃至中国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如这般宏伟气势的建筑比比皆是，中国百姓己很少用“叹为观止”这个词了，当他们再看巴黎埃菲尔铁塔、美国自由女神铜雕时，抛下的却是那句“这没有我们xx大”之类的不屑一顾的豪气。这些年的高速发展的确让我们展示了一种中华民族的创造力，让我们这个在江、河、湖里千锤百炼了几千年的民族，让我们追求内敛，向往自醒的民族，也涌动着一股股奔向大海的力量，向海而生的开放和追求。无论大海是波滔汹涌的险境，还是碧波荡漾的安宁，面向大海的情怀总是千百个民族的向往。大海的壮阔不仅可以容纳人类的勤劳和智慧，更可以洗礼人世间不同意识和偏见。
我要从南海子公园的北门穿过公园，至南门而出，这北进南出有些不符合北方人游园的习惯！正如我从南方来到北方，不习惯它的气候和饮食一样，但我却被北方的文化洗礼着，那种“有大不说小”的豪迈一直牵引我的思想，让我逐渐地“自我高大”起来，虽然我这些年都沒去过真正大海里“扑腾”，却每天被各种沿用“海”的地名熏陶着，练就了我一副宽广的胸怀，以及向海而生的豪情。
作者简介：示单，原名，柯龙瑞。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科普教育委员会委员，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著有《菩莲花开》、《未医道》等叙事散文专集。在国内文学期刊和网站公开发表近百篇散文，并有多部（篇）散文获得全国大奖。
